第(3/3)页 闫大夫的眼前直勾勾的盯着那一一个很小的瓦盆:“这些纸钱,算是我提前为他烧的。以前没有烧过,说来可笑,我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给他烧纸钱,可是我心里笃定他已经死了。如今我给他烧纸钱,是因为我心里笃定他必然要死了。” 闫大夫叹了一口气,又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边的赵小楼似乎觉得那第二口气是闫大夫再替他叹息的一样,他心里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松快了一些。 这种很奇怪的感觉令赵小楼惊诧的睁大了双眼。 他在一片惊诧中,听到闫大夫说:“我如今年老,大概无人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可是即便是老骨头,也要为了后生去拼一拼。别的不说,那小子,老替我去偷酒喝。” 赵小楼在明白了闫大夫的意思之后,愣住了。 闫大夫看了愣住了赵小楼一眼,笑道:“走吧。咱们地启程了。带着我这把老骨头上路,可就没来的时候快了。” 赵小楼赶紧把闫大夫给扶了起来。 闫大夫抖了抖衣摆上了落叶,指了指那个已经凉掉了瓦盆:“那个也带上。” 赵小楼就带上了。 第三天,闫大夫就收拾了包裹,带着那个烧的黢黑的瓦盆上了马车。由那个报信的护卫带路,一路浩浩荡荡的启程了。 为什么是第三天,因为闫大夫这一次出门,几乎就和搬家一样。 什么都要带着。 用惯的香要带着,带了香自然就要带几个看得顺眼的香炉和手炉,保暖的大氅也寻了几件新鲜的,配合的夹衫和棉衣也带着,还有新的鞋子和长袜等等,还要带一些零嘴,比如腌制好的橘子糖,今年新下来的秋梨糖,晒干的胖大海,金银花,纶巾,挠头的簪子,暖手的汤婆子,一件没落下,都挑了个遍。 到最后选马车,也选了一辆最称心的,往里面铺了软和的软垫被子靠枕,摆上了水果,暖壶,蜜酒等等。这才抱着那个烧的黢黑的瓦盆放下了帘子。 中间有好几次,都有人旁敲侧击问赵小楼,是不是闫大夫不愿意去,故意找事磨蹭的? 闫大夫又不是没出过院门,跟着去淮南,去连城,去旁的地方,那次不是拔腿就走?这一次倒好,整的就像是搬家一样。 有家丁还嘀咕:“又不是不回来,带那么多没穿过的新衣服干吗?风尘仆仆的,这还没过年呢.......” 赵小楼没说话,只让家丁尽可能满足闫大夫的意思。 “他想如何就如何,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一辆马车不够,就给他两辆马车。要多少水果就给他装多少水果。” 闫大夫还要水果。要桔子,要甘蔗,要蜜饯,要冬枣。 都细细地挑了每一个都完好新鲜的果子,好好的放在了专门的箱子里带着。 闫大夫很满意。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竹青色的衣裳,外面罩着一件绣着松鹤映雪的暗纹的白色大氅,站在属于他的‘家当’面前,对着赵小楼微微一笑。 赵小楼回以微笑。 他旁边的管家忽然说:“闫大夫这身打扮,很严肃......似乎从何处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赵小楼记得。 十二年前,赵小楼跟着自己的哥哥就是赵帛的父亲在隔相江钱遇到了对着江水痛哭的闫大夫,以为他要投江,便赶紧上前劝阻。 得此相识。 当时,闫大夫就是这一身的打扮。 第(3/3)页